第4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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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甜離開校醫室之後,回教室取東西,準備和老父親一起回家。
本以為會沒人,走進教室卻發現還有陸城在。
他正靠在墻邊低著頭看書。
拿著書的手,手指修長，骨節分明，指甲修剪得幹幹凈凈。
深色校褲下一雙大長腿任性伸展著。
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，他擡頭看了一眼，發現是郁甜,立刻收起手中的書。
郁甜看到陸城兩條大長腿,腦海裏的第一反應：這個人的身高貨真價實,不需要增高鞋墊。這個想法冒出來之後,她又覺得自己太過鬼畜,輕咳一聲掩飾情緒。
“你今天表現很好。”
郁甜走到自己座位上收拾東西,陸城也走過來開口道。
“我知道啊。”
她沒擡頭,把課本和資料書塞進書包，“我也覺得我表現挺不錯。”
“不讓她們指望你、說你只是運氣好不是為了打擊你,是怕她們把壓力堆到你一個人身上……”陸城聲音低了點,“如果這些話冒犯到了你，向你道歉。”
“你說的是實話,我沒關系。”
郁甜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才擡頭看一眼陸城,“你也不必這樣。”
“我沒有你以為的那麽弱,聽不得別人說半句不好。”
她嘴角微翹，笑容透出幾分肆意，“你的話,對我的影響也沒有那麽大。”
“不過，明天輪到你們男同學表現了。”
“我們女隊拿下了第一，你們要是拿不到第一，說不過去啊。”
說話之間，郁甜已經站起身背好書包。
她沖陸城擺擺手：“我和老郁一起回家去啦，拜拜。”
“你的話，對我的影響也沒有那麽大。”
——陸城因為這句話，楞了楞，回過神就發現郁甜已經往外面走了。
他的話對她影響不大。
但是反過來……她的話對他……
陸城在原地站了一會才走回自己的座位。
拎起書包，他也離開教室。
郁新坐在車裏等郁甜。
見女兒來了，他正巧一個電話結束，笑呵呵問：“今天晚上吃什麽？”
“籃球比賽拿了第一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？”
“要不爸爸帶你吃個大餐去？”
“好啊。”
郁甜欣然答應，“今天累壞了，我要大吃一頓好好的補回來。”
“行，那咱們就吃肉去！”
老父親大手一揮，大方道，“想吃多少吃多少！”
郁新交待司機老李一聲，小轎車便駛上大道，匯入車流。
直到這時，郁甜才和老父親提起其他事。
“您今天怎麽又帶燈牌來了？”
她話剛出口，老父親連忙搶答：“這次的燈牌是新的，特別好用！”
“疊一疊就揣口袋裏了，帶去哪裏都特別方便。”
“你沒上場我就把它揣在兜裏，絕不拿出來，也不影響別人！”
郁甜想說的話被老父親堵回來。
她無奈道：“怎麽這一次還換新的了？”
“這叫與時俱進！”老父親一臉驕傲又摸摸郁甜的腦袋，“來之前，確實不知道你會不會上場，但想到也許你會上場，就不想錯過，就希望在現場給你加油。”
“難道有人會不高興，當爸爸的還能不支持自個女兒了？”
他語氣逐漸委屈，“但如果是甜甜不喜歡不想這樣，那我下次……”
“今天應該是最後一場比賽。”郁甜想一想，高三不組織校運會和籃球賽，那麽類似的比賽，至少高中期間基本不會再有了，“也還好，起碼沒有遺憾。”
之前她都沒有太在意過這些事。
何況，老父親一腔真心想給女兒加油，非常正常，更沒有不對。
這一次會考慮是否不妥，也是因為她僅僅是替補。
想著風頭太盛，多少會讓其他付出許多努力的人有所不平。
但別人的想法並非她能控制得了的。
就像薛雨柔要是因為今天的事對她有意見，她也總不能跟著責怪起自己。
“是不是有同學和你說過什麽？”
郁甜搖頭，否認郁新的猜測：“是我自己胡思亂想了。”
“不過，現在想明白了，所以不要緊。”
眼看已經到地方，司機停好車，她率先打開車門下車，“走，吃肉去！”
另一邊。
郁甜離開校醫院之後，薛雨柔摸出手機翻看聊天記錄。
這時，她手機陸續進來幾條新信息。
發消息的這人，薛雨柔備註的名字是【馮露露】。
她和馮露露關系還行，有些共同的朋友，偶爾也一起逛街吃飯。
【馮露露】：雨柔，你腳怎麽樣了？
【馮露露】：不過還是恭喜你們班拿下第一
【馮露露】：真的沒想到，你們班連個替補都這麽厲害
【馮露露】：剛剛聽到他們都在討論郁甜
薛雨柔慢吞吞回覆——
“還好，沒有骨裂，不過得養上一陣子傷。”
【馮露露】：不嚴重就好
【馮露露】：就是我有點替你不平
【馮露露】：如果不是有你之前的努力，哪有這麽容易進決賽
【馮露露】：結果被郁甜搶了風頭
之前情緒崩潰，薛雨柔確實埋怨過郁甜把她受傷的事告訴了魏老師，冷靜下來也明白不是郁甜的錯。如果她自己沒有受傷，事情怎麽都不會變成現在這樣。
其實，校醫也訓過她一頓，非常不認同她隱瞞受傷的行為。
她又哪裏不知道這樣不對？
只是抱著僥幸心理。
想著也許撐過去了，想著也許沒事。
薛雨柔覺得馮露露是一片好心，替她覺得不公平，想安慰兩句。
字還沒打完，又收到馮露露發來的消息。
【馮露露】：我一直不喜歡這個郁甜
【馮露露】：以前那些事也就算了，今天真的惡心到了我
【馮露露】：欺負你真的不能忍
【馮露露】：沒事，看我怎麽幫你收拾她
幫她收拾？
冷靜下來的薛雨柔瞬間意識到，這話有點怪怪的。
她忽然間記起來，馮露露之前和許萬峰在談。
後來許萬峰和郁甜、陸城鬧了矛盾，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也崩了。
那件事之後，不到半個月分手的？
隔著一個新年的事情，薛雨柔只記一個大概，但記得這些已經足夠。
薛雨柔消息依舊回覆得很慢——
“怎麽收拾她？”
“說實話，我覺得她挺不好惹的，最好還是不要亂來。”
*****
女籃隊決賽隔天是男籃隊的決賽。
陸城帶著八班的人，一場球不知道打得多兇，幾乎把對面打得萎靡不振。
第三節 結束，兩邊比分拉開將近二十分。
他們這場球贏得特別幹脆。
郁甜作為八班一員，當然出現在觀眾席圍觀比賽、為自己班加油。
球場上的人意氣風發、神采飛揚，她也看比賽看得起勁。
比起昨天，今天圍觀比賽的學生要多上不少。整個籃球館的觀眾席坐滿了，甚至過道上都擠滿了沒能占到位置的學生，有同是高二的、有高一的，也有高三的。
女孩子們為陸城瘋狂尖叫，不停喊他的名字。
哪怕他只是無意朝某個方向看過去一眼，也會掀起巨大的波瀾。
如果這些尖叫可以化為攻擊，郁甜相信，這個籃球館今天絕對會被掀翻。
她日常感慨，陸城不愧是將來會被男主光環籠罩的人。
“城哥今天這個架勢，好像吃了槍藥。”
高少逸一邊啃著棒棒糖一邊評價，“難道有人給他刺激了嗎？”
“就不能是他想給咱們班爭個雙第一所以努力？”
聽到高少逸的話，葉桑笑笑，“說起來，你才是長這麽高的個結果……”
“結果什麽？”
高少逸冷哼，“尺有所短，寸有所長，懂不懂？”
“你這個小矮個還說我。”
他伸手去揪了下葉桑的馬尾辮，被葉桑狠瞪一眼：“拿開你的大豬蹄子。”
兩個人拌起嘴。
坐在旁邊的郁甜陷入沈思：應該不是被她那句不拿第一說不過去刺激的吧？
籃球比賽結束的時候，不少守在籃球場入口處的女生往球場上湧，手裏不是抱著飲料就是毛巾，把陸城圍困在中間。惦記著走晚了會擠的郁甜已經離開籃球館。
“郁甜，你等一下。”
她和葉桑準備回教室去的時候，被人從身後喊住。
回頭看到薛雨柔一瘸一拐朝著她走過來，不免有點驚訝。
郁甜問她：“有事？”
薛雨柔點一點頭。
看一看葉桑，薛雨柔又說：“葉桑你一起聽吧，也算是有個見證。”
三個人找個清靜點的地方。
臨到要說什麽事，薛雨柔反而卡殼，半晌才道：“郁甜，有人要報覆你。”
“我不能告訴你是誰。”
“但是你最好還是留個心眼，那個人……想讓你在游泳課上出糗。”
“游泳課？”
葉桑比郁甜更詫異，“這是想幹嘛？”
“我就知道這麽多。”
薛雨柔抿唇，“具體會怎麽做，我不清楚，反正你小心一點。”
“好。”
郁甜沒有遲疑點頭，“謝謝你告訴我。”
薛雨柔微怔：“你就相信我了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郁甜笑一笑，“難道還要懷疑你用了什麽欲擒故縱的策略？”
“我們好像是在讀高中。”
“不是在拍什麽勾心鬥角的後宮大戲對吧？”
薛雨柔：“……”
她垂下眼，小聲說：“行，反正你自己小心就是了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感冒了，瘋狂流鼻涕，碼字兩分鐘，擦鼻涕兩小時嗚嗚嗚
大家一定註意保暖，小心著涼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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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甜看到陸城兩條大長腿,腦海裏的第一反應：這個人的身高貨真價實,不需要增高鞋墊。這個想法冒出來之後,她又覺得自己太過鬼畜,輕咳一聲掩飾情緒。
“你今天表現很好。”
郁甜走到自己座位上收拾東西,陸城也走過來開口道。
“我知道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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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讓她們指望你、說你只是運氣好不是為了打擊你,是怕她們把壓力堆到你一個人身上……”陸城聲音低了點,“如果這些話冒犯到了你，向你道歉。”
“你說的是實話,我沒關系。”
郁甜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才擡頭看一眼陸城,“你也不必這樣。”
“我沒有你以為的那麽弱,聽不得別人說半句不好。”
她嘴角微翹，笑容透出幾分肆意，“你的話,對我的影響也沒有那麽大。”
“不過，明天輪到你們男同學表現了。”
“我們女隊拿下了第一，你們要是拿不到第一，說不過去啊。”
說話之間，郁甜已經站起身背好書包。
她沖陸城擺擺手：“我和老郁一起回家去啦，拜拜。”
“你的話，對我的影響也沒有那麽大。”
——陸城因為這句話，楞了楞，回過神就發現郁甜已經往外面走了。
他的話對她影響不大。
但是反過來……她的話對他……
陸城在原地站了一會才走回自己的座位。
拎起書包，他也離開教室。
郁新坐在車裏等郁甜。
見女兒來了，他正巧一個電話結束，笑呵呵問：“今天晚上吃什麽？”
“籃球比賽拿了第一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？”
“要不爸爸帶你吃個大餐去？”
“好啊。”
郁甜欣然答應，“今天累壞了，我要大吃一頓好好的補回來。”
“行，那咱們就吃肉去！”
老父親大手一揮，大方道，“想吃多少吃多少！”
郁新交待司機老李一聲，小轎車便駛上大道，匯入車流。
直到這時，郁甜才和老父親提起其他事。
“您今天怎麽又帶燈牌來了？”
她話剛出口，老父親連忙搶答：“這次的燈牌是新的，特別好用！”
“疊一疊就揣口袋裏了，帶去哪裏都特別方便。”
“你沒上場我就把它揣在兜裏，絕不拿出來，也不影響別人！”
郁甜想說的話被老父親堵回來。
她無奈道：“怎麽這一次還換新的了？”
“這叫與時俱進！”老父親一臉驕傲又摸摸郁甜的腦袋，“來之前，確實不知道你會不會上場，但想到也許你會上場，就不想錯過，就希望在現場給你加油。”
“難道有人會不高興，當爸爸的還能不支持自個女兒了？”
他語氣逐漸委屈，“但如果是甜甜不喜歡不想這樣，那我下次……”
“今天應該是最後一場比賽。”郁甜想一想，高三不組織校運會和籃球賽，那麽類似的比賽，至少高中期間基本不會再有了，“也還好，起碼沒有遺憾。”
之前她都沒有太在意過這些事。
何況，老父親一腔真心想給女兒加油，非常正常，更沒有不對。
這一次會考慮是否不妥，也是因為她僅僅是替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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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別人的想法並非她能控制得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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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不是有同學和你說過什麽？”
郁甜搖頭，否認郁新的猜測：“是我自己胡思亂想了。”
“不過，現在想明白了，所以不要緊。”
眼看已經到地方，司機停好車，她率先打開車門下車，“走，吃肉去！”
另一邊。
郁甜離開校醫院之後，薛雨柔摸出手機翻看聊天記錄。
這時，她手機陸續進來幾條新信息。
發消息的這人，薛雨柔備註的名字是【馮露露】。
她和馮露露關系還行，有些共同的朋友，偶爾也一起逛街吃飯。
【馮露露】：雨柔，你腳怎麽樣了？
【馮露露】：不過還是恭喜你們班拿下第一
【馮露露】：真的沒想到，你們班連個替補都這麽厲害
【馮露露】：剛剛聽到他們都在討論郁甜
薛雨柔慢吞吞回覆——
“還好，沒有骨裂，不過得養上一陣子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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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，校醫也訓過她一頓，非常不認同她隱瞞受傷的行為。
她又哪裏不知道這樣不對？
只是抱著僥幸心理。
想著也許撐過去了，想著也許沒事。
薛雨柔覺得馮露露是一片好心，替她覺得不公平，想安慰兩句。
字還沒打完，又收到馮露露發來的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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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馮露露】：以前那些事也就算了，今天真的惡心到了我
【馮露露】：欺負你真的不能忍
【馮露露】：沒事，看我怎麽幫你收拾她
幫她收拾？
冷靜下來的薛雨柔瞬間意識到，這話有點怪怪的。
她忽然間記起來，馮露露之前和許萬峰在談。
後來許萬峰和郁甜、陸城鬧了矛盾，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也崩了。
那件事之後，不到半個月分手的？
隔著一個新年的事情，薛雨柔只記一個大概，但記得這些已經足夠。
薛雨柔消息依舊回覆得很慢——
“怎麽收拾她？”
“說實話，我覺得她挺不好惹的，最好還是不要亂來。”
*****
女籃隊決賽隔天是男籃隊的決賽。
陸城帶著八班的人，一場球不知道打得多兇，幾乎把對面打得萎靡不振。
第三節 結束，兩邊比分拉開將近二十分。
他們這場球贏得特別幹脆。
郁甜作為八班一員，當然出現在觀眾席圍觀比賽、為自己班加油。
球場上的人意氣風發、神采飛揚，她也看比賽看得起勁。
比起昨天，今天圍觀比賽的學生要多上不少。整個籃球館的觀眾席坐滿了，甚至過道上都擠滿了沒能占到位置的學生，有同是高二的、有高一的，也有高三的。
女孩子們為陸城瘋狂尖叫，不停喊他的名字。
哪怕他只是無意朝某個方向看過去一眼，也會掀起巨大的波瀾。
如果這些尖叫可以化為攻擊，郁甜相信，這個籃球館今天絕對會被掀翻。
她日常感慨，陸城不愧是將來會被男主光環籠罩的人。
“城哥今天這個架勢，好像吃了槍藥。”
高少逸一邊啃著棒棒糖一邊評價，“難道有人給他刺激了嗎？”
“就不能是他想給咱們班爭個雙第一所以努力？”
聽到高少逸的話，葉桑笑笑，“說起來，你才是長這麽高的個結果……”
“結果什麽？”
高少逸冷哼，“尺有所短，寸有所長，懂不懂？”
“你這個小矮個還說我。”
他伸手去揪了下葉桑的馬尾辮，被葉桑狠瞪一眼：“拿開你的大豬蹄子。”
兩個人拌起嘴。
坐在旁邊的郁甜陷入沈思：應該不是被她那句不拿第一說不過去刺激的吧？
籃球比賽結束的時候，不少守在籃球場入口處的女生往球場上湧，手裏不是抱著飲料就是毛巾，把陸城圍困在中間。惦記著走晚了會擠的郁甜已經離開籃球館。
“郁甜，你等一下。”
她和葉桑準備回教室去的時候，被人從身後喊住。
回頭看到薛雨柔一瘸一拐朝著她走過來，不免有點驚訝。
郁甜問她：“有事？”
薛雨柔點一點頭。
看一看葉桑，薛雨柔又說：“葉桑你一起聽吧，也算是有個見證。”
三個人找個清靜點的地方。
臨到要說什麽事，薛雨柔反而卡殼，半晌才道：“郁甜，有人要報覆你。”
“我不能告訴你是誰。”
“但是你最好還是留個心眼，那個人……想讓你在游泳課上出糗。”
“游泳課？”
葉桑比郁甜更詫異，“這是想幹嘛？”
“我就知道這麽多。”
薛雨柔抿唇，“具體會怎麽做，我不清楚，反正你小心一點。”
“好。”
郁甜沒有遲疑點頭，“謝謝你告訴我。”
薛雨柔微怔：“你就相信我了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郁甜笑一笑，“難道還要懷疑你用了什麽欲擒故縱的策略？”
“我們好像是在讀高中。”
“不是在拍什麽勾心鬥角的後宮大戲對吧？”
薛雨柔：“……”
她垂下眼，小聲說：“行，反正你自己小心就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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